王源粉丝养成记:你负责光鲜亮丽,我负责攻城掠地
来源:消费保  时间:2019年02月20日 作者:张某某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卢义杰 实习生 朱彩云 寇纪美

  11月20日,尽管这比王源真正的生日晚了12天,但在北京五棵松体育馆,这场生日会依然宛如盛事,数千名天南地北的粉丝聚集在这里。

  已是连续3年,王源——TFBOYS组合成员,一个17岁重庆少年,一个 “养成系”明星——其庆生活动席卷了全球:在家乡,他的视频在临江两面6815.6平方米的广告屏幕播放;在上海,中国第一高楼顶上滚动着与他有关的标语;伦敦20站地铁投放了他的画报,加拿大航空杂志全航线出现他的公益宣传页,更多视频在日本、德国、瑞士的LED屏幕上线。而在国内外的不发达地区,一批粉丝正做着公益,以王源的名义。

  一个17岁的少年,何以受到如此推广?路人看来,这是“脑残粉”的狂欢,但在粉丝眼里,故事完全是另一个版本:这是集体的力量,是众人打拼出的由弱变强之路。这是一种养成,对王源,对一个无形的组织,也对粉丝自己。


实习生 寇纪美 摄

  他太小了

  偶像的“发家史”,常常是从“不被看好”开始的。

  不少粉丝对这段“历史”如数家珍:2011年,王源在重庆一家公司当练习生。公司名不见经传,王源认为它只是个免费学唱歌的兴趣班,也未曾想到,自己与搭档的翻唱视频上传网络之后,一些明星微博转发了。第一批关注者星星点点地来了,但在广袤的互联网星空,他们尚未燎原。

  王源继续活跃在公司自制的综艺节目,直到2013年8月,TFBOYS组合集齐了3名成员,正式出道,那一年,王源13岁。

  这种造星方式,来自日韩。在那里,一批少男少女在艺人公司接受训练,进入公众视野时,他们并不完美,但又恰恰如此,粉丝产生了强烈的伴随成长之感,好似偶像是自己参与培养的。如今,“养成系”被复制到了中国。

  TFBOYS的“小鲜肉”形象,激活了不少人内心的某种情结。今年23岁的小七,2014年上半年迷上了这个比自己小6岁的少年,在此之前,她喜欢詹姆斯,一个擅长飞身扣帽、快攻上篮的NBA超级球星。

  王源的风格与她以往的偶像大不相同:面庞白皙,阳光可爱,薄荷般声音,更重要的是,他宛如一张白纸,有粉丝送他29元的裤子,他就穿着去签售了,一点都没嫌弃,就好像邻家男孩。

  中国的公众对草根明星已不再陌生,人们惊讶地发现,自己有时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成名程度。2004年,选秀节目“超级女声”设计了“投票决定选手去留”的规则,观众短信投票迅速让主办方入账1300万元。那时,王源四岁,随后3年,“快乐男声”延续了这个票选神话。等到王源读中学,2014年4月,他所在的组合也被选票相中了:粉丝们将其送上了一个著名音乐榜单的冠军。

  很多路人不可思议:TFBOYS,这是谁?

  “那段时间,网上出现了很多黑TFBOYS的人。”在资深粉丝梅冬眼里,这是一段郁闷史,不仅某些主流娱乐圈人士瞧不上这个组合,连网友也跟着起不雅称呼,并直言TFBOYS的粉丝是“脑残粉”。

  面对这样的羞辱,梅冬首先强调的是,自己不是TFBOYS的粉丝,“我是王源的粉丝”。接着,这个平日温柔的女生声音抬高八度,“你真的知道我们喜欢他什么吗”,有时,她也忍不住抛出一阵痛骂。

  喜欢某个人,而不是整个组合,这个微妙的差别是从一个细节开始的。在组合内部,三名成员分别被赋予了象征颜色,王源是绿,另两人分别是红、蓝,整个组合是橙。于是,有人开始在各种场合举着自己钟爱的某位成员的颜色灯牌,当越来越多人这样做的时候,比拼哪种颜色更多,就成为粉丝之间自然而然的事情。

  小七决定加入粉丝站。在这个名为“王源的铁血熊猫翻滚吧”的站子,小七是管理者之一,她说,称“熊猫”,是因为当年王源的粉丝就像大熊猫一样稀少,而“铁血”,是创始人希望粉丝们不怕困难。

  “可能是觉得王源太小了,需要姐姐、阿姨们帮一把吧。”小七打算帮王源做点儿什么。之前,她粉詹姆斯,也粉歌手,但入粉丝站却从来没有过。


实习生 寇纪美 摄

  舆论战

  这家粉丝站的定位,通俗而言,就是打“舆论战”,它包括控场,也就是让微博尽可能多地出现王源的正面评论、转发,也包括给各式榜单投票,以及举报虚假信息。

  小七相信控场的力量。她坦言,虽然不是评论越多就必然人气越高,但从惯性思维来说,这是一种“慢性洗脑”:当一个人长期看到某个偶像经常出现,就会觉得他真的很红。同时,她也希望有人会因为控场的内容对王源感兴趣。作为王源粉丝“舆论战”的鼻祖,这个微博如今已有78万人关注。

  2014年11月,小七刚入站时,粉丝站只有5名成员。相比现在的30人,那段时光异常艰苦:每次的微博轮值,她必须从早上8点负责到晚上11点半,一天在线15个小时。电脑屏幕上,好几个页面来回切换着,有微博、投票网站,还有贴吧,一旦领导来了,一按快捷键,这些就全都消失了。

  那时,TFBOYS的《青春修炼手册》已发布数月,一些小城市商场都响起了这个旋律。“神曲”发布两天内点击量突破千万,也正是这个成绩,让非议与赞美继续拉锯。

  大学生包包2015年入站的时候,成员已有十多个。她只需每周值班两次,每次两小时,粉丝会私信发来关于王源的正面或有意思的链接,她觉得哪条不错,就号召所有粉丝转发、评论。有的评论还有参考模板。

  多的时候,包包一次值班能号召转发二三十个链接。转评的力量主要来自一个900人左右的微博控场群和5个小组,外加活跃的微博粉丝,时刻有人蓄势待发。

  组织转评不止是小七所在粉丝站的专利。资深粉丝沙蕊参与运营的一个微博大号,值班任务之一也是第一时间转发王源的正面消息。沙蕊说,很多粉丝并不清楚什么信息值得转发,作为传媒工作者,她在追星时也没法下班了,她常告诉粉丝该对哪些资讯“给个热度”:比如,人民日报如果提到了王源,“我们怎么着也得要达到一万转”,有的评论员提了王源一句,转不转?也转。

  “追星追成了责任。”沙蕊笑着说,她断然没想到自己会这样,以往,她痴迷动漫,总觉得“现实中没有什么人值得我喜欢”。

  梅冬则混迹在大大小小的微博群中。对于陌生账号,一些群的入群审查是严格的,“像面试一样”,基本问题必须能快速回答:王源原创过什么歌?哪年发生了什么大事?有些则是观点式的:我们宣传王源的时候应该突出什么主题?你对于“应援”这件事的看法是什么?

  有的群甚至通过晒单,让入群者“自证真心”:比如,网购王源封面杂志的订单,歌曲投票的截图,截图显示的时间必须是此刻,以防止盗图。

  这被认为可以阻止粉丝所说的“披皮”,也就是“披着皮的人”——曾有别家粉丝发了几条王源正面信息,之后就混进群来打探消息。

  如果发现这样的恶意账号或其他恶意信息,一些粉丝站会公开或向特定成员发布“举报清单”,紧接着,一批人就开始频繁向新浪微博官方举报。

  这个工种的忠诚度要求更高,有的站子明确规定,应聘者的微博粉丝必须大于500,且不能是小号,否则,一票否决。

  粉丝组成的微博大军,终于让王源被更多人看到和承认了。不少演唱场合的绿色逐渐多了起来,2015年,王源微博粉丝突破1000万,成为首位“00后”千万粉丝博主。当年9月,新浪发布《微博明星白皮书》,王源名列榜首。第二年,这个位置还是他的。

  “我们真的越来越像一个组织。”梅冬笑了,他们现在有着太多的规矩,很重要的一点是要保卫微博的“话题广场”,也就是关键词的集纳页面。她说,TFBOYS三名成员的不少粉丝,默契是发微博不能带另两名搭档的大名,只能用缩写或代称,以免这条微博火了,登上其他成员的关键词页面。

  “我们的广场如果出现了与王源不相干的内容,这就叫‘广场被污染了’。”梅冬强调,粉丝每天控场、净化,就是为了“搜‘王源’时出来的全是属于他的、正面的信息”,否则,就要多发一些正面内容,把“不好的”刷下去。


王源粉丝团体骑士站 供图

  攻城掠地

  对于王源的支持者而言,2015年绝对是分水岭。这年的生日,庞大的线上大军向线下出击了,粉丝把王源的照片、名字等标识,放到了广州塔,放到了美国时代广场,放到了重庆、台北、首尔等大城市的地铁、高铁或者飞机上,如同远征,一路攻城,并插上旗帜。

  所有受访粉丝都说,这种海陆空式的推广,并没人统一组织,而是各粉丝站都想做大,不知不觉就做得这么大了。

  “我一直在劝他们要理性。”谈到庆生,承接过王源生日项目的某广告公司人士静瑜说,“看看,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他们)都要上。”

  圈外人的不理解或偏见,王源的粉丝们很少去在意。粉丝刘羽解释,他们这样做,初衷其实仅仅想让王源知道,“追梦的路上永远有人支持”。

  “第二就是,在粉丝经济盛行的当下,让行业内的合作方看到王源的强大效应。”身在象牙塔的刘羽,分析起粉丝经济头头是道,“这些效应,不仅是可变现的经济效益,更是体现在公益等方面的社会影响力。我们希望他能成为最好的。”

  事实上,2015年也是王源成长的一年。他首次参演了电影、电视剧,首次公开展示了钢琴才艺,11月的生日会上,他表演了首支舞蹈solo,弹唱了首支自己作词作曲的单曲。此前的两个月,他刚刚登陆了中央电视台的中秋晚会。

  见到刘羽是今年10月,在一所中国著名高校的教学楼里。“粉龄”4年的她,2016年高考完加入粉丝大站“骑士站”。这一年,骑士站表现惊艳,在他们的努力下,广州塔出现了王源的符号。而今年,刘羽描绘的庆生愿景是:把标识打到上海中心大厦。

  在粉丝看来,这个中国目前最高的建筑,简直是为王源量身定做的:总共118层,王源生日正好是11月8日;外形有龙的元素,王源正好属龙。

  静瑜并不推荐粉丝尝试这类地标建筑,一方面价格昂贵,另一方面,它们通常不允许单独做明星生日祝福,而必须搭配某一代言品牌,或者挂靠其他的公共名义。

  王源的粉丝向这一点突进着,现实生活中的社会资源以及知识技能,被用到了追星上。多名知情人士透露,参与谈判地标性建筑的成员中,有的从事法律、金融行业,有的本身是政府人士且家中有人担任要职。一些海外广告则是知名跨国公司的海外高管促成,“并不是为什么选在那个国家,而是我们的粉丝在那里有资源”。

  更考验粉丝的,是与政府打交道的能力。不少地标绝非有钱就可拿下,有的地标由国营公司及政府部门共同管理,审批颇为复杂;而有的地标,粉丝已连续争取多年,还说没有下文。

  外人看来神奇的另一些庆生,在业内其实已是流水线式的成熟运作。多名广告业人士透露,庆生的高铁票面每张0.15元、300万张起做,机票广告的起点是10万张、15万元;上海地铁某热门线路的拉手,折后价需15万元,持续1个月;北京某热门地铁线路,车门折后价八九万元,若想包车内广告,则要将近30万元。

  这对粉丝大站来说不是问题,粉丝站人士透露,大站通常是某个人直接出了全部或绝大部分资金,有的粉丝站负责人家境殷实,一年追星开销就花几十万元。承包一条地铁线路广告,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静瑜对此习以为常,事实上,不止是王源,她也曾遇见过其他明星的学生粉丝,希望花数万元做地铁灯箱,静瑜认为其实做LED就够了,但“劝了N次也没劝住”。

  而一些资源稀少的小站,庆生只能靠卖偶像的周边产品,这只能凑出活动经费,盈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有的庆生也让管理部门变得谨慎。一名广告业人士说,粉丝曾申请把王源的形象印在高铁的枕巾上,但审批时被拒了,因为,此前另一个明星的粉丝有过类似做法,管理部门后来注意到了网上的议论。

  大众对“追星”的认知也随之颠覆了。在他们的父辈看来,追星是买唱片,是贴海报,后来说接机、听演唱会。再后来,电台走了,互联网来了,论坛淡了,微博火了,直到坠入这个流量时代,粉丝们发现,自己可以精确到秒地传播偶像资讯,也可以为他提供另一种发展的可能。


王源粉丝团体骑士站 供图

  社会形象

  这些庆生,被王源注意到了。感动之余,他在2016年生日前公开对粉丝说:“大家挣钱都不容易,(钱)可以孝敬家人,有多的钱也可以拿来做公益。”这不是他第一次号召粉丝做公益,但愈发密集的“公益”表态,让不少粉丝体会到了什么。

  庆生的口号变了,王源15岁生日的时候,不少粉丝发微博说“你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我们就让这个世界了解你”,2016年,这句话被有的粉丝改为:“在你认识这个世界之前,我们想先让它变得更美好一点”。

  其实,在王源密集发出公益号召之前,粉丝也有所行动。粉丝曼森注意到,2014年,冬奥会带来了又一轮体育热潮,加之“互联网+”的兴起,一系列新的风口来了。

  大学就接触过公益社团的曼森,决定关注儿童的体育和身体状况。她与王源官方后援会一起,做了一场体育公益,最终号召粉丝10天内捐赠了价值17万元的体育器材。这些器材全捐给了重庆开县的贫困儿童,活动也受到了当地政府的重视。

  “突然有公益意识了。”曼森感到高兴,不少媒体采访王源时都喜欢问这件事情。第二年,曼森与伙伴一起成立了源泉公益站,“(做公益)能给他带来很好的影响,比一般的事情要好一点”。

  以王源为名义的公益铺开了,公益庆生项目的占比高了起来。2017年,据官方披露的不完全统计数据,粉丝为王源进行了90项生日应援,其中45项以上与公益有关。

  在距离北京2000公里的南方城市,虽然无法实地参与不少活动,但传播领域专业的粉丝夏若,依然在线帮忙给一些王源名义的捐赠项目做策划。在更广阔的中国城乡,不少粉丝如同虔诚的信徒,对他们来说,自己每周都做点儿公益,“爸妈听了,很高兴”。

  一些时候,有的公益项目负责人倍感压力。“你要考虑很多的东西,不能拖”,这就像工作当中遇到难缠的项目,恨不得做完就辞职,“经常会想,撑不住了,撑不住了,不想干了,不想干了”。但当这名负责人谈下了项目,又突然觉得“还行,还行,还有一年王源就成年了,都追了这么多年了,(放弃)你不觉得很亏吗”?

  对偶像社会形象的守护,在网络上依然进行着。沙蕊记得,今年10月,一段疑似王源声音的所谓2015年音频在网上流传,直指王源的某些负面形象。

  “首先,你得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然后,你得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那时,在北京的一家餐厅,沙蕊一边复盘着群里的场景,一边继续低头用手机“指挥作战”。

  熟悉王源的沙蕊断言,音频目的就是“黑”王源,最简单的理由之一是,音频里王源“平翘舌音都分得清清楚楚”,而在2015年,王源的说话不是这样的。有粉丝半信半疑,沙蕊马上强调,这种音频“我一天能给你编十个”,20秒之后,她果然编了一条假音频。

  “这是黑科技啊。”有人说。“这算黑科技吗?”沙蕊急得发愁,“必须有人把这个东西弄明白”。

  之前“舆论战”布局下的机制再次启动了,这条虚假的微博音频链接被写入了粉丝站的任务单,一批批粉丝闻讯,潮涌般向新浪官方举报了它。

  假音频最终被删除了,王源官方工作室也发了澄清声明。王源和粉丝胜利了。

  那几天,沙蕊有时在网上坚守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8点继续上班。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因为沙蕊发现,一些发布虚假信息的人总在三四点“发疯”,这时候,大部分粉丝都睡着了,没人起来迅速甄别、回击。而如果一夜无事,粉丝们便把这晚欣慰地叫做“平安夜”。

  少年长大

  “平安夜”过去了一个多月,11月20日,王源的生日会来了,这是他成年前的最后一次了。

  有的外地粉丝没买到票,但仍提前一晚到场馆,想看看彩排,但“什么也没看到”。第二天一早,她们又来了,只为了看看场外有没有可以参加的庆生活动。下午1点,持票的粉丝陆续入场了,而她们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在车上用手机流量看视频直播。

  生日会开始了。粉丝们一身“绿”装,绿的衣服,围巾,提包,耳饰,袜子,指甲油,而此前的一些演唱会,他们连灯牌的电池都要指定买绿色包装的。

  对于线下应援的粉丝来说,生日会反而是松一口气的时候。在今年8月的TFBOYS四周年演唱会上,粉丝为了将绿色灯牌铺满大半场,在场外彻夜排队。而在王源录制节目、参加活动等各种有可能出现的场合,粉丝们都携带数以百计的绿色灯牌,苦守数十小时,只为王源乘坐的车所经过的那几秒。

  用组织线下应援的粉丝的话说,他们不是为了去看王源,而是“让王源看到我们,看到绿色”。

  17岁开端了,满场正绿灯光和绿星灯牌的围绕之下,王源以一段动感舞蹈作为开场,接连演唱了《一块红布》和《王妃》。

  之所以选择这两首歌曲开场,王源解释说,“我是想告诉大家,我长大了,我要唱摇滚了。”

  台下发出阵阵尖叫,有人擦了擦眼角。

  在现场的梅冬,瞬间感到自己经历了一种“养成”:“跳舞,一开始他不是很完美,你可以看到他的进步;唱歌,一开始他是翻唱的,后来自己作词;主持综艺,一开始他有些稚嫩,后来他逐渐游刃有余地说话。”这就像看到一个人,一点一点地,从一个小孩儿长到现在,帅气、阳光,被那么多人喜欢,“这和喜欢一个完美明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在南边的上海,骑士站实现了在中国第一高楼展现王源元素的梦想。一道光束从楼底螺旋式地上升,等它飞到楼顶的时候,“有源于水,有爱无界”的电子标语正旋转着。

  在网络的战场,“王源的铁血熊猫翻滚吧”生日当天再次发出了控场任务。那是美国《时代》杂志揭晓了2017年世界最具影响力的30名青少年榜单,王源名列其中,但一些人在评论里说着“怪话”。

  王源渐入佳境,他又在现场为妈妈献上了一首自己最新填词作品,歌里唱道:“我不要沙滩小岛马车和城堡,我不要人山人海热情的尖叫,……,我想有一天你能为我骄傲。”

  唱罢,他擦掉眼泪:今天我已经很尽量在克制了。

  连续数次的尖叫声,再次爆发了。

  远在南方的夏若,没能去成这个她一直想亲临的盛会。原因非常简单:她在实习,不敢跟老板请假;她向妈妈诉苦,妈妈像不少中国家长一样,告诉她:好好学习和工作,不要老是浪费时间追星。

  事实上,粉丝努力实现着心愿的同时,在王源所在的公司,17岁的他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有了以他冠名的公益基金,粉丝们之前设想的种种,渐渐齐全了起来。

  而在此之前,王源粉丝一直操心着王源的未来。有人向熟悉的杂志社推荐了王源的人物选题,之后,推荐成功,王源作为该杂志的2017年1月封面人物。粉丝们自豪地介绍,这是大陆现存最悠久的杂志,曾推出的先进人物包括雷锋、张海迪,这些如今已被主流价值观认同的人。

  生日会这天晚上,夏若很伤心。她也无法分清,这是因为没去成音乐会,还是由于最近的失恋。

  她感到“王源在长大的时候,我们也在成长”。之前,她开玩笑地说,自己要努力,也许可以与他持平,甚至超过他。但夏若发现,王源成长得太快了,自己好像赶不上他了,似乎,自己应该脚踏实地,不能再做这样的美梦。

  她又觉得,这可能就是养成系的魅力:“你知道他是一个可爱的、单纯的、善良的小孩,可是,你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太多你没法接受、改变的事情,那你就会希望王源能在你的目光下,不被破坏这一份单纯。这是一种嫁接,把自己没有实现的事情,投注在他的身上。”

  她一直不愿意打开的生日会现场视频。在这个生日会的尾声,迎来17岁开端的王源许下了生日愿望:希望你们能一直陪着我。现场,已没有什么比眼泪和尖叫,更能表达粉丝的心情了。

  (文中粉丝及广告业人士姓名为化名)

  中青在线北京11月22日电

责任编辑:时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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