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兵马俑手指案”警示文物出境风险
去年9月底，一批秦兵马俑被运往美国费城，在富兰克林科学博物馆举办特展，一名24岁的美国男子掰下一根兵马俑手指并偷走。目前，美国联邦调查局已找回被盗拇指，涉案男子面临审判，可能面临最高10年的刑期。此次展览的承办方、陕西省文物交流中心已向美国合作方发函，提出将派两名中方专家赴美对受损的兵马俑进行维修。
这则春节期间曝光的新闻，让正在欢度佳节的人们心疼又担忧。虽然有关部门表态将派中方专家赴美修复受损兵马俑，并向美方提出依法严惩嫌疑人和索赔的要求，但这并不足以缓解人们对境外中国文物安全的担忧。文物是人类在社会活动中遗留下来的具有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宝贵财富，保存于博物馆的文物，通常面临着包括消防、水淹、偷盗等在内的安全风险。而此次曝光的“兵马俑手指案”表明，目前中国文物在出借及出境方面，也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风险。
这起文物破坏和盗窃案件的发生过程，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涉案的美国费城博物馆在相关展厅闭馆时竟然没有锁门，导致蟊贼闯入。在案发十几天后，博物馆工作人员才发现兵俑少了根手指。美国这家博物馆对展出文物安全的漫不经心令人愤怒，而此次展览的承办方及文物借出方等国内文物管理部门反应迟缓和消极被动，也让人十分遗憾。
据媒体报道，这尊兵俑价值约合人民币2800多万元，但这根本不是多少钱的问题——兵马俑是我们的国宝，也是世界级的稀世珍宝，其文物价值、历史价值、美学价值无法估量。兵马俑这类文物，拿到国内任何地点展出，玻璃展柜恐怕都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对展厅温度、湿度条件也必然要有严格的规定。然而，出境展出的兵马俑居然就被大大咧咧地放置在展厅“裸展”，而且被人随意掰掉了手指。
兵马俑手指案表明，一些国宝被送至境外展出时，国内文物管理部门可能对其处于不知情甚至完全失控状态。这起个案的发生不是偶然的，这一恶性事件“捅破”了文物出境过程中的隐情，揭示了我国外展文物面临的风险。
从国家层面看，对文物出境风险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和防范。从2002年起至今，国家文物局先后公布了三批禁止出境展览文物目录，共涉及195件（组）一级文物。相关国宝禁止出境展出，实施这一举措是为了加强我国文化遗产保护，防止珍贵文物流失、毁损。
当然，在加强文物保护的同时，文物对外交流与合作也是十分必要的，而文物对外展览就是一种重要的交流方式。但是，中国文物的对外展览工作，亟待直面风险亡羊补牢。国内文物部门应该严格考察境外展出条件，不可再盲目相信海外博物馆的所谓“专业操守”。文物部门在与境外博物馆签订展出协议时，必须制定更加详细的条款，对展馆场地条件、安全举措、风险管控和赔偿条款等都要做出严格规定，并认真落实。对承接中国文物的境外博物馆，还应建立“黑名单”制度，对于存在主观过失导致文物受损的境外博物馆，应限制甚至取消其与我合作安排中国文物展出的资格。
文物外展是让世界了解中国的窗口，对提高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发挥着重要作用，但此次“兵马俑手指案”表明，是时候对文物出境展览工作进行一次彻底的安全大检查了。否则，中国文物不仅无法保障境外展览安全，甚至可能面临失窃和流失海外的系统性风险。
本报评论员 樊大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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