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高考期间，一条“山西首次为艾滋病感染者设独立高考考场”的新闻曾引发诸多争议。如今，事件有了新的进展，这16名参加高考的学生中有15人考上了大学。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他们能不能真正融入大学集体生活又成了新的问题。“我害怕大学里没有人跟我说话，没有人跟我做朋友，这比死还难受”，这代表了艾滋病感染者的心声。而另一方的代表声音则是：“对不起，可能是我不够善良，但是我没办法接受有艾滋病的室友。”
    对于艾滋病患者的希望，相信绝大多数人都能够理解。因为从情感上讲，他们是病人，是受害者，社会理应给予这个群体更多的关心和关爱；从法律的角度看，他们同样拥有上大学的权利，拥有参加集体生活和社会活动的权利。而且，通过全社会持续深入的防艾宣传，公众对艾滋病的认识更加科学和深入，误解和歧视也在慢慢消除。不过，“没办法接受有艾滋病的室友”的声音也是客观存在。在相关话题讨论中，这一观点之所以能在短短3个小时内获得1.2万名网友的点赞，充分说明了公众对暴露于艾滋病传染风险中的普遍担忧。这种担忧是基于对艾滋病的恐惧，是基于对个人安全的保护，未必谈得上是对感染者的歧视。
    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我们反对给艾滋病患者贴标签，反对投向他们的歧视眼光，但不容否认的是，他们确实是一个特殊存在的群体。从现阶段来看，艾滋病仍然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办法；尽管传播途径主要是母婴传播、血液传播、性传播三种，却仍然无法从根本上隔绝传播。所以，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决定了艾滋病是一种特殊的疾病，艾滋病患者是一类特殊的群体，而其他人也会以一种特殊的态度看待这种病和患者。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也是任何泛道德主义无法改变的事实。只有正视这种客观存在，才能找寻各方都能够接受的态度和行为方式。也就是说，在保护艾滋病患者权益和消除其他人担忧之间达至平衡。切记不是所有的担忧都是因为歧视，单纯挥舞道德大棒，无助于消除人们的内心担忧。
    面对“没办法接受有艾滋病的室友”的声音，不能简单评判对与错，相反它准确传达了许多人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不免让人想起了美职篮著名球星埃尔文·约翰逊，一位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当他检查发现携带病毒后，许多和他同场竞技的运动员没有表达歧视，相反还给他许多鼓励，但在行动上却会避免和他发生身体接触。这实际上就是“没办法接受有艾滋病的球友”，后来约翰逊也因此选择了退役。这是歧视吗？不愿接受错了吗？当然不是，艾滋病患者的权利要保障，但其他人的担忧也要正视。另外，还有一种现象需要正视，就是少部分艾滋病患者刻意隐瞒病情，助长病毒传播，或者以患病为手段威胁他人、报复社会。像所谓的“艾滋病拆迁队”“卖淫嫖娼发现艾滋病携带者”“女方向丈夫隐瞒感染艾滋病病毒”这类新闻，揭露的便是某些艾滋病患者不值得同情的一面。也正是因为这种现象的客观存在，其隐藏的风险加剧了人们的担忧，让不少人“没办法接受”。
    诚如文章标题，笔者不能给出一个“Yes”或“No”的简单回答，只是希望人们看到并正视现象的存在，既不要单纯站在道德高度说“Yes”，也不要纯粹从利己角度说“No”。我们应该多一些相互理解，多站在对方立场考虑问题。当然，我们要普及更多艾滋病防护知识，鼓励更多人接纳、接受身边有这样的人。而对于艾滋病患者来说，也要勇敢地告诉你身边的人，特别是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既然打算融入他们，就应该首先让他们知情。
    ■丁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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